虽然受到多种因素的制约，当前推进素质教育步履依然艰难，但这不是否定素质教育的理由，而恰恰应当成为不断深化改革的动力。真正让素质教育硬气起来，从中央到地方、从教育行政部门到学校都要为之付出不懈努力。

    在素质教育的轨道上推进普及攻坚，这是日前召开的全国高中阶段教育普及攻坚工作会议上传递出的重要信息。这既是对办好高中教育的方向引领，也是对当前部分地区、学校应试倾向突出所作出的正面回应。

    前不久，衡水第一中学进驻浙江引发了社会的热烈讨论，其中不乏一些真知灼见，但也明显存在一些似是而非的观点。有的试图阐释应试教育的“现实合理性”，还有的则大谈应试教育的“政治正确性”，这种偏颇主要源自对素质教育的片面理解。似乎一谈素质教育，学生就不再需要刻苦勤奋，学校也不再需要升学率。对学生而言，学习当然需要付出努力和心血；对学校而言，升学率是衡量教育质量的指标之一，实施素质教育也从来不排斥升学率。一些高中学校在推进素质教育过程中升学率得到明显提升，就是很好的例证。那种简单把抓教学管理、抓教育质量与推进素质教育对立起来的行为，本身就很荒谬。升学率只是一个结果而已，而不是教育目标，更不是教育的全部。

    素质教育的核心就是要面向全体学生，促进学生全面发展。这也意味着，办好高中教育必须办好每一所学校，关注每一个学生成长，促进学生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把高中教育办成只关注一两所学校，甚至“一校独大”；只关注一部分学生，甚至只是少部分优秀学生；只关注考试分数和升学率，以牺牲学生的身心健康为代价，这显然不是好的高中教育。

    在推进素质教育过程中，我们究竟应该反对什么？实质上就是反对片面追求升学率。“片面”的表现之一，就是为了追求升学率，将学校的一切活动都围着考试分数和升学率转，甚至不惜违背学生身心发展特点和教育教学规律，把学生变成学习和考试的机器，当成流水线上的产品。“片面”的表现之二，就是为了追求升学率，采取各种不正当手段抢夺生源，扰乱招生秩序，破坏教育生态。通过正常的招生渠道，优质高中招收优质生源本无可厚非，但一些超级中学之所以频频受到质疑，关键是其招生手段不正当。

    需要重视的是，一些超级中学所存在的违规办学行为和招生行为，背后是片面追求升学率在作怪。为了追求升学率，一些超级中学采取了不正当的招生手段，如擅自提前招生、违规跨区域招生、超计划招生、以高额物质奖励和虚假宣传等手段争抢生源。如果对这样的做法熟视无睹，就是地方教育主管部门的失职。

    此外，目前跨区域招生主要集中在一些民办学校，一些超级中学所办“民校”的跨区域招生行为是否合规，需要对其办学行为是否规范进行认定。如果办学“五独立”没有真正落实到位，或者公办、民办学校师资长期混用，这样的情况显然不符合民办学校的办学要求，其所实行的跨区域招生也就不具有合法性。当前规范高中招生行为，亟须从规范这些民办学校的办学行为做起。

    围绕衡水第一中学进驻浙江所引发的讨论，不能只是刮一阵风。对于所暴露出的种种不规范行为，需要由点及面，进一步加大规范和治理力度。全国高中阶段教育普及攻坚工作会议已经对此提出了明确要求：规范办学行为和招生行为，维护正常的招生秩序和良好的教育生态。地方教育主管部门不能无动于衷，无所作为，不能对辖区内长期存在的失范现象听之任之，任其蔓延，殃及他地。

    教育是一项面向未来的事业，办好高中教育切不可急于求成，更不能急功近利。虽然受到教育内外部多种因素的制约，当前推进素质教育步履依然艰难，但这不是否定素质教育的理由，而恰恰应当成为不断深化改革的动力。真正让素质教育硬气起来，从中央到地方、从教育行政部门到学校都要为之付出不懈努力。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课程改革、教育教学改革、考试评价制度改革的不断深化，推进素质教育的环境会变得越来越好，科学的政绩观、质量观、教育观和成才观也会逐步建立起来。

    （作者系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基础教育研究室主任、研究员）